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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2017,我在雾霾中一夜未眠

来源:华拓网

一年有8760个小时。坐在电脑前一边打字、一边听着时钟嘀嗒嘀嗒不慌不忙的转动着指针,等待迎来2017年的第一丝曙光。

一年前的此时恰巧和好友在印尼度假,第一次在国外跨年,我们选择了巴厘岛有着最美落日以及最美味海滩BBQ的金芭兰海滩。

那个傍晚我们一边享受着海鲜大餐,一边盯着眼前的太阳一点点落下,耳边是海浪层层叠叠一波又一波重重击打沙滩的声音,海风轻拂,夕阳的余辉洒满整个印度洋海面,泛起大片金色的光。渐渐地夜幕降临,烛光渐次点亮,随后远处的天空中噼里啪啦燃起了新年的烟火,本土乐队演奏起了Train的那首《Hey,Soul Sister》。

坐在我们前桌的帅哥美女来自欧洲,左边一桌是韩国思密达,右边是缠着头纱的穆斯林一家。他们会友好的对我们微笑,会帮我们拍照,还会远远的举起酒杯say“Happy new year.”

第一次面朝大海,与来自世界各国不同肤色的友人一道迎接新年的到来,兴奋的想要原地爆炸。这个浪漫的跨年仪式成了人生中十分重要的回忆,我在回国的飞机上列下一长串关于2016年的愿望清单。

一年后的此刻,和姐妹淘一起跨年。铁瓷们聚齐一次不容易,女孩子们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从过去的糗事到现在的感情、工作再到生活,随便一支口红一瓶香水都能聊几个小时停不下来,嘻嘻哈哈闹腾了一夜。凌晨时分星哥接我回家,一路上能见度越来越低,低到开车每前行几米都要战战兢兢。

一路相对无言,进到小区除了能感觉到远处几盏幽暗的灯发出鬼火般的光基本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像两只幽灵一般行走在小区的夜色中,即便戴着口罩也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睁大眼睛。

一边低着头往家走一边思考我的2016年,虽然愿望完成的并不理想,但是依然认为自己在这一年的成长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迅猛。

这一年思维方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对自己的认知也更加清晰。从前愿意身边的人对我说“加油”,现在竟开始有些抵触有人对我讲这两个字。可能因为对自我的认知越深刻,就越没办法把生活构建成他人期待的样子,所以我承受不起那些善意的鼓励。可能,也不太需要。

年初放弃了两家待遇不错的上市公司入职机会,开始运营一个公众号。可惜吗?也不觉得。我问过自己工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实现财富的积累必然重要,可是获得一种职业认同感以及精神上的愉悦感似乎更加重要。我不想在还未明确新工作与实现个人理想之间是否有冲突的情况下贸然签下一份契约;我想试试不攀附枝繁叶茂的大树是否有能力生存下去。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我需要大量时间补充养分,去学习新东西,更新现有的知识储备,构建新的知识体系,丰富所写内容的深度和广度,而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探索属于自己的文字风格。

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像以往一样强调一年具体读了多少本书,看了多少部电影,获取了多少新知识,结识了多少杰出的人类,经历了些什么样的事情。这一切终有一天会反映在文字的细枝末节,只有作品有资格替自己代言,所以多说无益。

作为一个强迫症患者,我有定期清理朋友圈和订阅号的习惯,这一年又取关了一多半微信订阅号,最终留下来的寥寥无几,它们是从无数爆款鸡汤网文中脱颖而出的一股清流,订阅号就保持在这个数目,基本保证了每篇文章都能够深度阅读,这一年积累下来,我从优质公众号中摄取的养分其实并不比书本少。

临睡前收到最新一条推送是来自“叶伟民”的。我迅速点开,一直读到底部链接。叶老师链接了一篇名为《此间南周》的文章。作者是一名大二新闻系学生,历经一年多,自费完成了这篇近两万字的新闻特稿,从南周实习生群体切入,真实再现了《南方周末》黄金时期的新闻人如何记录中国,上一个十年那些“金子般”的往事,以及一群理想主义者的青春与聚散。

凌晨两点多,仔细读完了这篇被毙掉的长报道,回想白天朋友圈被《东方早报》和《京华时报》相继宣告倒闭的消息刷屏,似乎预示着终结传统媒体时代的脚步真的越来越近了。有些难过自己生不逢时,然后再也睡不着。不仅仅是杨锦麟哭了,估计每一个南周人看到都会百感交集。那个属于他们的时代,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当然,被互联网+冲击和颠覆的又何止是新闻业,死去的又何止这两家纸媒,这一切又何止发生在中国。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时代变了。

窥见变革的端倪,远到英国脱欧、特朗普成功当选美国总统,Google在人工智能领域不断刷新人类的认知;近到一个90后创业者可以在“一夜之间”创造资本神话,体制内“出走”创业的人越来越多,某个学生时代仰慕过的名人突然出现在你的微信好友列表中,长辈们终于能够接受并习惯享受智能产品带给生活的便利,而这一切再也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

历史的更迭、社会的剧变、一切飞速发展的背后总是伴随着改革的阵痛,反映着层出不穷的社会问题,大到威胁全民生存环境的雾霾,小到魏则西事件。金钱至上娱乐至死的年代,头条留给他们的空间太过逼仄,民众对明星出轨网红撕逼的热情远比对雷洋聂树斌更高。值得庆幸的是,果真还有这么一批年轻新闻人在传承着南周精神,在绝大多数人都只关注金钱的时候,他们会关注江南弃儿、白银杀人案,1986长江漂流……他们的存在也许是这个时代的幸运。

这场跨年雾霾来势汹汹,嗓子痛到几乎一夜未眠。终于挨过几小时,天亮了。一切都没有变。

没有人迎接到2017年的第一缕阳光,窗外依旧是一片“寂静岭”,就像无数个在北京醒来的早晨一样,平常得不能再平常。而我依旧是个理想主义到近乎偏执的家伙,常常想把自己装在一个防化服里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戴上防毒面具,然后像个战士一样跳出来一举歼灭周遭的毒空气以及,对抗这个世界上一切能击垮人类最后一根神经的“饕餮”,尽管我知道这可能并没有什么卵用。

2017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本年度还剩8737小时。祝大家新年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