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惊蛰，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气温也跟着升到了十五度。春节前我们回来时只带了冬装，这时候穿着已经很热了。
老公从上大学到工作，每年都是正月初几就匆匆离家，十多年没在家里过春天了。他在衣柜里找来找去，找出唯一的一件衬衣，瞧了瞧，就把它套在秋衣外面穿上了。然后下楼去陪儿子玩，儿子一看他的后背，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妈妈你看！爸爸的衣服后面破了一个大洞！”
老公跟我对视一眼，说：“让妈妈把这个破洞的故事讲给你听吧！”儿子好奇地问：“是什么故事呀？”
这件衬衣是2013年初，我跟老公结婚之前买的。当时为了买举办婚礼时穿的西装，我们去了一家平时从来不去的品牌店，选了一套西装，老公试穿后显得很帅气。于是我们狠狠心买了下来，为了搭配西装，又在导购的建议下选了这件淡粉条纹衬衣，好像一共花了两千元，那是一向节俭的老公最贵的一套衣服。
婚礼过后，西装和衬衣都被婆婆洗干净后挂进衣柜。第二年春夏之交，儿子出生时，老公从安顺回来，在老家待了十来天，又穿上这件衬衣。
那天是我产后第六天，已经从医院回来两天了，天气越来越热，再加上产后虚汗，我怀疑我的头发和身体都开始发臭了，可月子期间又不敢洗澡。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我每弯腰或蹲下一次，伤口都撕裂般地疼痛。就是洗个头也好啊，我忍不住对老公说。
老公听了说：“我来想想办法吧！”他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又噔噔噔跑上楼来，手里拿着两个大塑料袋。我疑惑地望着他，他说：“可以洗头了，你过来躺在沙发上，就像在理发店里洗头那样，这样就不需要你弯腰了。”说着他就把塑料袋铺在了沙发扶手上。
我躺了下来，享受着他的洗头服务。洗的时候还好，清的时候就麻烦了，得从卫生间一盆一盆端水过来，还会洒到地上。清了一遍后，我坐起来说：“这样，搬一把椅子去卫生间，我歪着坐着，你用淋浴头给我冲，这样快一点。”
这是个糟透了的建议，淋浴头能淋到的位置有限，放了我坐的椅子，老公便只能站在靠墙的位置。当他蹲下猛地站起来时，撞到了墙上的不锈钢纸巾盒，只听“嘶啦”一声，他后腰的衬衣被割了四五厘米长的一条口子。原来纸巾盒下端有一排锯齿状的用来割破纸巾的东西，非常锋利。他忍着痛给我洗完头，再撩开衬衣，跟破洞同样长的一条伤口已经鲜血淋漓。
我自责不已，这么长的伤口，我催他赶紧去镇上医院缝针处理一下，他却没当一回事，只让婆婆给他消了毒，贴了三四个创可贴。十多天后，伤口愈合了，却留下了一条凸起的疤痕。
至今只要我一看到那道疤痕，六年前的那一幕幕便闪现在眼前。那件割破了的衬衣，没法再穿了，一直像个证据一样挂在衣柜里。
衬衣上的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