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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之罪第三章

来源:华拓网

小说内容概述:平静的小镇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死者分别是女中学生和当地村民。由于缺乏足够的线索,整个案子陷入僵局。刘晓哲隐约感觉到程媛媛有所隐瞒,却始终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刘晓哲目睹了小镇的衰败与世风日下。无奈之下,刘晓哲抛弃了心中理想主义,离开了小镇……


小说导读:这是一个关于理想与成长的故事

怀揣着理想主义的刘晓哲,总是憧憬着平静的生活,但面对现实的污浊,他不得不走向世俗世界……

内敛羞涩的林允,总像个成长不起来的儿童,最终在程媛媛的帮助下走出了封闭的自我世界。然而,程媛媛的日记却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


PS:每周四更新一章……



案发第二天,砂石镇派出所成立了一个小小的专案组负责调查这起杀人事件。陈湘被任命为组长,其他的成员是包括刘晓哲在内的三个年轻的警察。那天,刘晓哲和一个叫孙若林的年轻警察一块去调查被害人李玉洋的妻子以及王婷的爷爷奶奶。此外,他们也要去砂石中学,与王婷的班主任赵坤聊聊,了解她在学校的大致情况。

两人首先去了被害男子李玉洋的家中。他家就在学校附近,仅相隔二十多米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挨着学校的,中间由一条狭窄的小路连接。只是,这条小路几乎被两边的杂草覆盖,倘若是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它的存在。房子是农村里常见的土坯房,已是相当老旧了。房子三面被高大茂密的灌木包围,正前方则是一个几近干涸的池塘。房子周围没有其他的居民,都是些荒芜的土地和菜地。最近的一处房屋大约有三十多米远,同样是土坯房。

当两人走到了堂屋门前,只见闫晓君坐在堂屋门前的一块光溜溜的石板上不断啜泣着。她并没有依照农村的传统,在家里有人去世之后换上白色的麻布孝服准备葬礼,反倒是昨日那副打扮——穿着一件深红色的针织毛衣,脚上则是一双脏兮兮的黑色布鞋,头发凌乱,眼角微微呈现出红色。在她身旁,依旧站着昨天那个小男孩。他并没有在哭泣,而是用稚嫩的小手抱着自己母亲的手臂,试图安慰她。

刘晓哲往堂屋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十分空旷,有些阴暗。堂屋正对门的墙壁上有一个神龛,上面摆放着两张遗像。地上放着一张凉席,李玉洋躺在上面,身上盖了一张白色的裹尸布。昨天下午尸检完成之后,刘晓哲便看见闫晓君走进了派出所,身后还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骑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闫晓君说那是自己的侄子,帮忙过来搬运丈夫的尸体。

据闫晓君说,她与李玉洋在九年前结婚,如今孩子也有八岁,在镇上的小学上二年级。刚结婚不久,因为看到村里许多同龄人都外出打工,夫妻两人也有了外出的念头,并且在不久之后离开了。一年之后,因为孩子的诞生以及李玉洋的父母相继病逝,他们又回到了家中。料理完父母的丧事之后,李玉洋独自一人外出。

“因为有了孩子,工作也不方便,他不让我去。”闫晓君说道。

在往后的七年时间里,闫晓君独自一人在家中带孩子,平常也回自己的娘家住上几天,以至于生活不会太过孤单。她的丈夫李玉洋,在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回到家中与妻儿团聚。闫晓君曾因为受不了独自一人的生活状态,极力说服丈夫就在附近找点事做,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也是件好事。不过李玉洋不同意,说外面的工资高,农村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最终,闫晓君说服不了丈夫,只能够任由他在外面打工。虽然生活有了起色,但她始终感到孤独无依,觉得丈夫抛弃了自己。她曾经想过,若不是自己有了孩子,她很可能早就自杀了。

“你每天都在家里待着吗?”刘晓哲问道。

“以前是在家里待着,”闫晓君说道,“后来不想闲着,就在镇上找了个简单的工作。”

“什么工作。”

“在一个早餐店里打打杂。”

“工作多长时间了?”

“有一年多了。”

“你丈夫有兄弟姐妹吗?”

“有两个哥哥。”

“他们都知道了吧?”

“我昨天告诉他们了,他们可能明天回来办后事。”

“他们也是在外面打工吗?”

“不是打工,在外面做点小生意。”

“你丈夫每年就回来一次?”

“没错。”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上午。”

“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说是什么经济危机,”闫晓君说道,“反正我不也不懂。很多工厂都倒闭了,很多工人也被辞了,他就回来了。”

最近由美国的次贷危机而引发的波及全球的经济危机,刘晓哲倒是有些了解。虽然他不懂得多少经济学知识,但是基于对历史的浓厚兴趣,他对历史上几次比较重大的经济危机都很了解,也知道它们的危害有多大。尤其是在工业革命期间,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爆发导致的大规模罢工和抗议,令他印象深刻。但是,那种深刻仅仅只是一种抽象的理解而已。对经济危机最直观的感受,是最近在吃饭时总是听到母亲抱怨物价上涨了。

“他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孙若林问道。

“是一家电子工厂,主要是组装工作。”

“工作很辛苦吗?”

“我也不清楚,他很少跟我说自己的事情。”

“他回来做什么呢?”

“想回来找点事做。”

“他说过要去哪里找工作吗?”

“去镇上的煤矿,”闫晓君说道,“他是打算昨天去的。”

“昨天他很早就离开家了?”

“本来打算吃完早饭到煤矿去看看,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早就出去了。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什么事也不跟我说一声。”说到这里,闫晓君不由得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慨丈夫对自己不闻不问,将自己当作外人看待。

“你没注意到他外出?”刘晓哲问道。

“我那时候应该睡着了。”

“你觉得他那个时候是去煤矿吗?”

“有可能,”闫晓君接着说道,“他平常在外面打工的时候都很早起床,可能是习惯了吧。”

然而,李玉洋的死亡时间是在早上六点十分左右,这意味着他在此之前至少十到二十分钟以内就已经从家里出发了。若真是去煤矿的话,那也太早了。据刘晓哲所知,砂石镇的煤矿一般是七点半左右开工。如此说来,李玉洋起那么早不见得是去煤矿。更何况,煤矿和学校在相反的方向上。由此,刘晓哲断定,李玉洋的目的地一定不是煤矿。但如果不是去煤矿,那么他出现在学校附近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平常人际关系怎么样?”刘晓哲问道。

闫晓君回答说,因为常年在外面打工,跟这边的人也没怎么打交道,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相互串串门,交情也不深。闫晓君特意强调,李玉洋是个非常木讷的人,不太会说话。

“他有没有可能和别人结仇呢?”

闫晓君想也没想,非常肯定地说道:“不会的。”随后,她又小声地啜泣道:“他是个老实人,不会和别人有仇的。”

“你认识那个女学生吗?”

“不认识。”闫晓君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你丈夫跟学校的学生有往来吗?”

“他没读过书,和学生会有什么来往。”

“他外出的时候会带什么东西吗?比如说钱包之类的。

闫晓君一依次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像我们这种穷人,带钱包做什么。我想他什么也没有带,一身空空的。”

“昨天有人来找过他吗?”

“没有。”闫晓君摇了摇头。

“他回来之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闫晓君的表情有些僵硬。

“只要是你觉得不一样的事情,都可以说出来。”孙若林解释道。

闫晓君似乎是费劲了心思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悲戚地说道:“没什么奇怪的事情。”说完,她将自己的孩子揽入怀中,彼此的脸颊相互贴合,似乎是想要获得心理上的慰藉。

刘晓哲看了看男孩,只见他那澄澈的眼睛肿充斥着迷茫和不安,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抓住自己母亲的臂膀。或许,他还不理解死亡的含义,不知道父亲的去世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刘晓哲本想问问他,但最终还是因为心中的一股悲悯情绪而放弃了。更何况,闫晓君双手护住孩子的动作,似乎意味着她不愿意让儿子接受警察的盘问。

“麻烦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还会过来打扰。”说完,两人离开了闫晓君的家中,朝着王婷的家中走去。一路上,两人不可避免地谈论起了案情。可终究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结论,因为有太多的空白需要填补。

从闫晓君的家中走出,沿着狭窄的乡间马路行走了七八分钟后,两人来到了王婷的家中。她家的房子同样是土坯房,坐落在山脚下,三面被杂草和灌木包围。屋前有一块平整的地面,上面有两个藤架,种着南瓜和丝瓜。藤架旁是两株橘子树。刘晓哲抬头往屋后的山上望去,发现这座山非常高,有不少裸露出来的巨大岩石,山顶上还孤零零地竖着一座通信塔。令刘晓哲有些不快的是,山上基本上没什么树木,全是一些低矮的灌木。

王婷的家中并不尽如人意,房间狭窄,光线很暗,墙壁粗糙不平。不过,王婷的房间倒是要好一些,墙壁上砌过一层水泥,面积宽敞,还有一盏精致的小台灯。王贵平说,这是王婷的父母专门为她装修的卧室。

几年前,当王婷的父母打算外出的时候,因为不想让孩子远离自己,便将王婷带在了身边,花钱买通关系让她能够在外地上学,一直到她小学毕业之后才回到故乡继续上中学。因为常年在城里生活,父母怕王婷回家之后适应不了农村的生活环境,便花了几千块钱将她的卧室装修一番。

刘晓哲与孙若林在王婷的房间里走了一圈,发现整个房间的氛围与农村的环境很不搭调。除了那盏小台灯以外,墙壁上还贴着许多明星的海报,那张简陋的小书桌上还放着几张明信片。更让刘晓哲意外的是,书桌上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放着几本青春小说和漫画绘本。

“她真幸运,很多农村学生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孙若林嘀咕道。

“从城里回到乡下,确实很难适应,尤其是女学生。”

“我看也未必,”孙若林反驳道,“一定是娇生惯养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这也不是调查重点。”

两人没有见到王婷的奶奶,只有她的爷爷王贵平接待两人。隔壁的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哭泣声。刘晓哲猜测,或许王婷的奶奶仍旧没有摆脱失去孙女的痛苦,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伤心流泪。

当刘晓哲问起了他们家中的生活状况时,王贵平回答说勉强可以。他的儿子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足够他们祖孙三个人的开支。在对自己孙女的看法上,王贵平认为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很难相信她会发生意外。

“她爸妈呢?回来了吗?”刘晓哲问道。

“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下午可以到家。”

“他们在什么地方做事?”

“我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坐火车过去要二十多个小时。”王贵平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好多地方我都不知道。”

“他们做什么工作?”

“应该是什么电子厂,他们是这么说的。”

“他们只有王婷一个女儿?”孙若林问道。

“没错,只有一个女儿。”王贵平怅然若失,眼神中透露着绝望。

看着王贵平那双灰暗的双眼,刘晓哲心中隐隐作痛。这种痛苦的来源,不单单是因为王婷的突然死亡,更是因为日后这一家人的生活会蒙上一层灰暗的色调。他在心中期待着,或许王婷的父母会再次生育,再次点燃新的希望。

“王婷最近和什么人吵架吗?”刘晓哲开口道。

“没有。”王贵平语气坚定。

“您认识那个男人吗?”

“可能在路上见到过,但我也记不得那么清楚,不知道他是谁。”

“对他没有印象吗?”

“确实没有。”王贵平用力摇头。

“王婷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一点都没有。”说完这句话,王贵平却又立马改口道:“她最近总是一个人发呆,常常一个人笑。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没去问她。”

“你怎么不问清楚呢?”

“我们祖孙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不知道说该什么。她好好读书,我们照顾她的生活,这样也就差不多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笑的?”

“就是最近这段时间。”

“是因为在谈恋爱吗?”孙若林问道。

听到“恋爱”这个词,王贵平犹豫了片刻,但随即又是脸色一变,非常干脆地说道:“我孙女学习成绩好,不会谈恋爱的,我绝对相信她!”

“我们总要考虑这个情况。”

“绝对不可能……不可能……”王贵平有些激动。

“如果您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王贵平仍旧不断摇头,口中叨念着“孙女不可能谈恋爱”之类的话语。很显然,长久生活在农村的王贵平,对外部世界的种种观念依旧非常排斥。刘晓哲本想在坚持问下去,或许能够逼迫王贵平改变些看法,但孙若林制止了,说这么逼对方并不是明智之举。

“看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从王婷家中走出来,孙若林如此说道。他向来就喜欢怨天尤人,但有时候也相当靠谱,做事非常认真。按他自己的理解,他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

“你说王婷真的会谈恋爱吗?”

“她长这么漂亮,应该会。”

“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孙若林说道,“前提是必须有确凿的证据证实王婷在谈恋爱,否则就这么漫无边际的猜测只是浪费时间。”

“这个案子一定会难办。”刘晓哲感慨道。

“你现在就开始叹气了,那以后怎么办?”

“只是随便叹叹气,别那么认真。”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猜测有可能是随机作案。”

“随机作案?”孙若林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某个人想要玷污王婷,恰好被经过那里的李玉洋发现了。李玉洋出面制止,但因为斗不过那个人,所以被对方刺死了。”

“但那把水果刀上只有王婷的指纹。”

“如果要转移警方的注意,这应该不难做到。”

“但是王婷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啊。”孙若林再次质疑。

“或许是因为自己杀了人,所以匆忙离开了。”

“那王婷又是被谁杀害的呢?”

“这还用想吗?”刘晓哲说道,“当然就是同一个人。如果我的推测能够成立,王婷一定是目睹了对方杀人的过程。为了防止罪行被揭发,凶手干脆连她也一起杀了。当然,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这一切只是猜测。”

“可两具尸体为什么要以那样的方式摆放呢?”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刘晓哲反问道,“他那样做就是为了转移视线,让我们认为是李玉洋和王婷之间的争执。”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玉洋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附近呢?”孙若林嘀咕道。

“这个日后慢慢调查,先去学校看看。”

两人抄小路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出示过警察证件之后进入校园中。门卫老王对两人相当热情,询问他们要去哪里,自己可以带路。刘晓哲有些受宠若惊,说自己知道地方。如此,老王像是有几分失落,转身走进了门卫室,坐在凳子上发呆。

因为正在上课,校园里非常空旷,有几分萧条的味道。

砂石中学的校园,刘晓哲非常熟悉,因为他的中学教育生涯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建校之初,虽然学校圈出了很大一块贫瘠的黄土地,但整个校园里只有一栋六层的教学楼和一间当做食堂用的小平房。整个校园非常荒凉,围墙边杂草丛生。遇上刮风的天气,尘土便漫天飞扬。倘若是下场大雨,整个校园便是泥泞一片。学生们在课间没有玩耍的地方,只能在黄土地上弹玻璃珠、跳绳,或者追逐打闹。后来,县教育局拨了几笔款,修了篮球场、乒乓球台以及一些绿化设施,整个校园才有了点学校的样子。

然而,刘晓哲觉得,校园环境的好坏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他从来就不外出玩耍,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在教室里发呆或者看书。母亲和老师都曾要求他开朗些,多和同学交往,可他做不到。一旦融入到群体中,刘晓哲就觉得无所适从,本能地想要逃离。

两人走上了教学楼的三楼——那里是王婷的班主任赵坤的办公室。昨天孙若林曾经打电话与赵坤确认过王婷的相关信息,顺便问了他的办公室地址。

在办公室门口,刘晓哲轻轻敲了几下门。听见“请进”之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室的面积不大,十来个平方。里面放着六张办公桌,桌上堆积着许多的作业本和练习册,有点杂乱。靠近门边的那张办公桌便是赵坤的,此时他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整个办公室里也就只有赵坤一个人,其他的任课老师——据他说,都去上课了。

赵坤今年三十出头,个子不高,但体格健壮,身材匀称。他长着标准的国字脸,淡淡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有几分诙谐的眼睛。不过,他是个相当深沉严肃的人,缺乏幽默感。他似乎带有与生俱来的忧郁特质,令他看起来颇像是一个学者,而非普通的教师。

赵坤结婚已有五年时间了,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不幸的是,他的妻子去年在生育第二胎的时候因失血过多而去世。如今,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他已经走出了伤痛,全心全意照料自己的女儿。

昨天,当赵坤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自己班里的学生被杀害时,心中非常失落。自从他在三年前当上班主任以来,他班里的学生从未出过什么事,他也常常为此而感到欣慰。

赵坤邀请两人坐下,随后给两人泡了茶。

“做老师很辛苦吧?”刘晓哲看了看桌上成堆的作业本,感叹道。

“那也是自己选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您倒是看得开。”虽然刘晓哲觉得他与赵坤是同一辈份的人,年龄相差不大,但他依然用了“您“这个称谓。从小到大,他一直敬重每一位老师。

“我生来就是做老师的命。”赵坤自嘲道。

“怎么这么说?”

“可能是受到了老师的影响,慢慢喜欢上了这个职业。”赵坤说道,“那时候,老师每天都在课堂上说国家的教育太落后,需要更多热爱教育事业的人加入进来。我当时就想,以后能够当个老师,为国家做点事情也不赖。”

“能够当老师是挺好的。”

“那也因人而异,有些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有这样的老师吗?”

“现在什么老师没有?”赵坤反问道。

“您对王婷有什么看法呢?”刘晓哲切入了正题。

“看法?”赵坤皱起了眉头。

“只要是关于她的,什么都可以。”

赵坤微微蠕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咽了口唾沫,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回答做准备。随后,他回答道:“她是一个听话的学生,成绩非常好,人际关系处理得不错,我想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说,没有人和她有矛盾?”

“我从没听过这样的事情,她人缘非常好。”

“她每天都准时来学校?”

“没错。”

“一般几点来呢?”

“大概是六点二十左右,那时候学校的大门刚好打开。”

“您每天几点钟到学校呢?”

“我住在学校,就在这栋楼的六楼。”赵坤解释说,因为自己并不是砂石镇本地人,所以学校专门腾出一个十多平米房间供他居住。

“很多老师都是这样的。”赵坤说道,“现在学校正在盖一栋教职工宿舍,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进去住了。”

刘晓哲想起,当初自己上中学的时候,老师的生活条件同样是非常困难的,除了住宿的条件非常差以外,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于是,每天都会有周边的村民给老师送午饭,也算是感谢他们对教育事业的关心。

“赵老师,您认为王婷有可能谈恋爱吗?”孙若林问道。

“这……”赵坤流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看着孙若林,问道:“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

“现在不能够确定,但是我们希望能够了解。”

“她学习那么认真,怎么会谈恋爱呢?”

“成绩优秀就不能够谈恋爱吗?”孙若林微微皱眉。

“这个……我想应该没有吧。”赵坤有些支吾。

“确实没有吗?”刘晓哲向他确认。

刘晓哲那平淡的眼神似乎给了赵坤某种压力,他将头偏过去,看了看墙上的课程表,随后用坚定的语气说道:“确实没有。”

“那她有没有恋爱的倾向呢?就是说她是不是喜欢上了班里的某个男生,或者说班里的某个男生喜欢上了她?”

“我想不会有,她是农村的,懂什么。”赵坤再次否认。

“王婷不太一样,”孙若林说道,“她从小在城市长大,肯定会受到一点影响。我们刚刚去过她家里,她爷爷说她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笑。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学生,肯定已经有了恋爱的苗头。如果不是恋爱或者喜欢上了某个男生,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这个也不一定是谈恋爱啊,”赵坤微微提高了音量,“她平常都跟一些同学玩得好,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有趣好笑的事情,反正我是不敢相信她会谈恋爱的。”

随后,两人要求对和王婷比较亲密的朋友进行简单的询问。赵坤同意了,到教室里喊了几个女学生过来。不过,她们并没有能够帮上什么忙。一个女学生说,他们平常都和王婷一起上学放学,可是昨天早上她们却没有一起。在那之前的一天,王婷对她们说第二天早上不用来找自己,因为自己有点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她们也一无所知。

当刘晓哲和孙若林离开办公室之后,一个女生匆匆跑到他们身旁,说是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们。她不断警惕着身后,像是在提防着自己的班主任。刘晓哲和孙若林对望一眼,心中一阵惊喜。

“这件事她只跟我一个人说过。”

“什么事?”刘晓哲问道。

“王婷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和一个初三的学长谈恋爱。”那女学生说道,“不过他现在已经毕业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最近在镇上出现过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是他吗?”

“可能跟他有些关系,不然王婷怎么总是笑呢?她当时跟我说,她非常喜欢那个学长,两人分开的时候她还大哭了一场。”

“他们谈恋爱没人知道吗?”

“确实没有,因为隐藏得足够好。”

“还躲躲藏藏的?”刘晓哲诧异道。

“被人知道了总会说闲话。”

“那个学长是哪里人,知道吗?”

“他当时是从县城转学过来的,因为成绩太差,没有学校收他。”

“他平常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不那么好,经常和别人打架,也喜欢欺负人。”

“他是那种凶巴巴、蛮不讲理的一类人吗?”

“其实他看上去倒是挺面善的。”

“那就是表里不一嘛。”孙若林说道。

“算是吧……”

“我们会考虑这个情况的,谢谢你。”

随后,那女生快速返回教室,刘晓哲和孙若林也离开了。在回派出所的路上,孙若林说道:“闫晓君的丈夫提前出门,而王婷也故意支开自己的朋友去做了什么事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这还用你说。”刘晓哲说道。

“不过那个女生所说的学长,或许能够解释王婷为什么会常常一个人笑,也能够解释她为何会支开自己的朋友。”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推测。”

“如果这样的推测能够成立的话,你之前所说的那个人或许就可以置换成学长了,不是吗?”

“你认为是他杀了王婷?”

“这个也难说。”

“不管怎么样,先查查他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