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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讲 汉语古今词义的异同

来源:华拓网
汉语古今词义的异同

一、词义的变化与词汇的变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在讲古今词义的异同之前,首先应该明确,词义的变化与词汇的变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词汇是语言中所有词的总合。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词汇是由众多的词构成的,自古至今,词汇是一直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着的。汉语的词汇也一样,这种发展变化包括三个方面:

1、旧词消亡。

由于社会制度的变更,与之密切联系的一些词也就随着旧制度的消亡而消亡了。如:《左传·昭公三年》有一段记载奴隶社会中把人分为十等的文字:“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由于奴隶制度的消亡,其中“皂、舆、隶、僚、仆、台”等表示各种奴隶等级的词也就随之而消亡了。

再如:㸬(音“背”,二岁牛)、犙(三岁牛)、牭(四岁牛)——在以畜牧业生活为主的社会里,这些词都是非常重要的。它表明人们对牲畜的重视和认识。但当社会发展到以农耕为主的时代,这些专门的词汇,就逐渐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因而这些词汇以后就很少再用了。再如一些反映古代酷刑的词:劓:割去鼻子;黥:在脸上刺字,并加墨于其上,又叫墨刑;膑:剔去膝盖骨(孙膑),这些词语也随着旧制度的消亡而消亡了。

2、新词产生。

词是客观事物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它与社会生活的联系最为密切,对社会生活的变化反映最为敏感,因此词汇的发展变化比起语音、语法也最快。随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科学、习俗等等的不断变化,人类思维的深化,新思维、新概念也大量地产生出来,这些都要求语言能够满足新的交际需要,因而也就推动了新词的大量产生。这一点比较容易理解,不作举例说明。

3、词义的发展变化。

严格说来,人们对社会、自然的认识不断深化,所有的词义古今都有差异,比如以最简单的“人”为例,古今所指虽然相同,但是古代人所理解的“人”跟我们今天观念中的“人”肯定会有不同,又如古今生活方式的变化也使一些词的内涵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例如“坐”,古代是指双膝着席,臀部落在脚后跟上,而现在是双脚垂地,臀部着物。我们所讲的词义的变化,一般不包括这种概念上的差别。

由以上三点可知,我们讲古今词义的异同,只是词汇演变中的一种情况。我们讲的词义异同,是指同一个词,它所指的意义古代和现在有哪些相同和不同的地方。

二、古今词义异同的基本情况

语言是不断发展的,同时又是有继承性的。反映应在词义上,古今词义既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有继承的一面,也有发展的一面。我们今天阅读古书的一个难点,是词义差异带来理解上的障碍。因此有必要正确认识和掌握古今词义演变的知识。

全面考核古今词义的继承和发展,我们发现,古今词义的异同表现为三种情况:

1、古今意义基本相同

我们知道,古今汉语在词义上具有一定的继承性。语言中的基本词汇,即语言词汇中同人们千百年来的社会生活密切相关的最基础的部分,具有历时的稳定性。这些词数量不多,但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其意义基本未变。例如:

名词——人、手、牛、羊、日、月、山、川、风、雨、雷、电。 动词——出、入、起、立、哭、笑、打、骂、跳、叫。

形容词——长、短、轻、重、方、圆、大、小、扁、平、尖、钝、美、丑、善、恶。

数词——一、二、三、四、十、百、千、万。

上述诸词,古今意义基本相同。我们说“基本”,意味着它们自古及今并非没有一点变化。例如,“人”的词义,古人和今人的认识并不完全相同。

《说文解字》:“人,天地之性最贵者也。”《现代汉语词典》:“人,能制造工具并使用工具进行劳动的高等动物。”可见,现代人对“人”的本质属性的认识,要比古人深刻得多。但不管怎么说,古语中的“人”和今语中的“人”,所指并无不同。基本词汇的古今词义基本相同,体现了现代汉语对古代汉语的继承关系。

基本词汇里的词数量不多,却是汉语词汇的基本部分。正是这类词,同发展缓慢的语法结构一起,保证了语言的稳固性。

还有一些词虽然不属于基本词汇,但是古今意义也没有发生变化。《说文》:“钓,钩鱼也。”即用鱼钩钓鱼。又:“秕,不成粟也。”意思是秕谷是没有长好的粮食作物。古今没有什么变化。又如“蟋蟀”“芍药”都是古书里早就有的词,现在它们还是这个意思。都反映了古今词义有继承性的一面。

就古代汉语的学习来说,基本词汇一般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困难。但是,即使是这部分词,我们也要留心学习和比较,不能认为好懂而轻易放过。比如“去”,现在是“到、往”的意思,“我去北京”,北京是我将要到的地方,而古代则正好相反,“孔子去鲁”,鲁是孔子将要离开的地方。

2、古今意义完全不同

有些词,古今词形(书写形式)完全一样,但含义迥异,即同字异词。本来是不同的词,古代和现代用相同的字记录,因而该字的古义和今义迥然不同。在阅读文献时一定要注意。例如:

找——古代的含义是“划船”。《集韵·麻韵》:“划,舟进竿谓之划。或从手。”(“或从手”说明“划”的另一写法为“找”)《字汇·手部》:“找,与划同,拨进船也。”现代“找”义为“寻找”。

绸——古代是“缠绕”之义。《楚辞·九歌·湘君》:“薜荔拍兮蕙绸。”宋洪兴祖补注:“绸,缚束也。”成语“未雨绸缪”中“绸缪”二字,义为紧密缠绕。《诗经·豳风·鸱号》:“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孔颖

达疏:“郑(玄)以为鸱鸮及天之未阴雨之时,剥彼桑根,以缠绵其牖户,乃得有此室巢。”后常以“未雨绸缪”喻防患于未然。“绸”在现代指“丝绸”。

抢——古代义为“突过”或“撞”。《庄子·逍遥游》:“我决起而飞,抢(qiāng)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句中“抢”为“突过”义。《战国策·魏策四》:“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句中“抢”是“撞”义。现代“抢”(qiǎng)是“抢夺”义。

叔——上古作“拾取”讲,如《说文》:“叔,拾也。”《诗经·豳风·七月》:“九月叔苴。”现代“叔”只用于亲属称谓。

完——古代是“完整”、“完好”之义。《说文》:“完,全也。”《荀子·大略》:“食则饘粥不足,衣则竖褐不完。”成语“完璧归赵”、“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完”都表示“全”义。现代汉语中“完”是“完了”、“终结”之义。

交通——古代是“勾结”义,贬义词,如《汉书·江充传》:“(赵太子丹)交通郡国豪猾,攻剽为奸,吏不能禁。”现代则是各种运输和邮电事业的总称。对于古今意义完全不同的词,要下功夫一一记牢。

3、古今意义有同有异

古今词义有同有异,这是古今词义对比中最常见的情况。“同”,指古今词义有联系、有继承;“异”,指古今词义有发展、有变化。学习古汉语词汇,最重要的内容之一,就是掌握古今词义之间的差别,特别是细微的差别。例如:

劝——古今皆有“劝说”之义。但古义侧重于积极提倡,即“鼓励”、“勉励”,如《左传·成公二年·鞌之战》:“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即以此来鼓励事奉国君的人。又如“劝学”、“劝农”都是鼓励的意思。今义则侧重于消极阻止,即“规劝”、“劝告”、“劝解”。

给——古今皆有“以物与人”之义。但古义是“供给”、“供应”、“使……足”,即把物质生活数据给予需要的人使用,如《战国策·齐策四》:“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今义则是一般的“给予”。

再——古今均有“第二次”之义。但古义只表“第二次”或“两次”,如《左传·僖公五年》:“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左传·庄公十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义则是“再来一次”之义,表示动作反复进行,可指“第二次”,也可指“第三次”、“第四次”等。

暂——古今均有“时间短”之义。但古义还表“突然”、“仓猝”,《史记·李将军列传》:“李广暂腾而上胡儿马。”“暂腾”是“突然(一下子)腾跃起来”的意义。此义现代已无。

信——现代指“书信”,古代则指“信使”、“使者”,即传递信息(含书信)的专人。如《世说新语·雅量》:“谢公与人围棋。俄而谢玄淮上信至。看书竟,默然无言。”句中“信”指使者,“书”指“信”带来的书信。等等。

古今词义有同有异的情况十分复杂,词义差别有时可以相当细微,容易造成误解。对于古今词义的细微差别,在学习中尤应注意分辨,防止以今义去解古义。

敌——古代是匹敌、相对等的意思。《左传》有“凡公女嫁于敌国”的说法。意思是国君的女儿嫁到大小对等的诸侯国去(即门当户对的意思)。但是人们从许多语感出发,会把“敌国”理解为敌对的国家,这就完全错了。

又如上世纪六十年代有一位读者和一位文学史专家讨论问题,这位读者还缺乏阅读古书的能力,《尔雅》说“凫,雁醜也”,他理解为凫是一种醜陋的雁,这就完全错了。词义搞不清楚,讨论也就失去了前提。醜在古代作“类”讲,雁醜,就是雁的一类。在现代动物学里,雁属鸭科,凫是野鸭,可见古人把凫和雁堪称同类是有科学根据的。

二、古今词义发展变化的类型

古今词义在各方面都表现着差异,主要分为以下几个方面:词义范围、词义感情色彩、词义程度轻重等。下面分别予以说明:

(一)词义范围不同

词义范围主要指词义的外延而言,我们以圆圈表示词的古义和今义,可以形成以下几种几何关系:

在古今词义的关系上,A图代表古今意义完全相同,B图代表古义与今义之间的交叉关系,词义在发展过中,古义的部分意义消失,今义又产生出来新的意义。这是多数词义变化的情况。C图今义包含古义,表示今义扩大。D图古义包含今义,表示今义缩小。E图古今意义不在同一个意义范围,表示词义转移。

1、词义范围扩大(简称词义扩大)

词义从古义过渡到今义,所反映的客观事物的范围随之扩大,即由部分到整体,由个别到一般,由狭窄到宽泛,采取了全面扩张的方式,使古义成为今义外延的一个组成部分,这种演变称为词义范围扩大。(今义大于古义,古义包含在今义之中,成为今义外延的一个组成部分。)例:

①菜:古义专指蔬菜,《说文·艹部》:“菜,草之可食者。”《礼记·学记》:“大学始教,皮弁祭菜。”注:“菜,谓芹藻之属。”到了宋代,菜仍不含肉、蛋等副食。罗大经在《鹤林玉露》记载:仇泰然对一幕僚说:“某为太守,居常不敢食肉,只是吃菜;公为小官,乃敢食肉,定非廉士。”这里“菜”与“肉”分别画然。到了吴敬梓《儒林外史》时,菜已经由专指蔬菜而兼指肉、蛋等副食了。如该书第四十二回:“都是些燕窝、鸭子、鸡、鱼……那菜一碗一碗的端上来。”这里的“菜”显然指前面的“鸭子、鸡、鱼”等。“菜”的意义演变可以用下图表示:

义一 义二 古义 蔬菜 今义 蔬菜 肉蛋奶等副食 ②睡:古义专指坐着打瞌睡,打盹。《说文·目部》:“睡,坐寐也。”《史记·商君列传》:“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久,孝公时时睡,弗听。”《辞海》1979年版此例释“睡觉”,是错误的:一是情理不通,君臣相见,无睡觉之理。

二是词语搭配不当,岂能时时睡觉。而以《说文》之古义释之,则文理顺畅。这里司马迁写得很传神,很委婉、形象、含蓄。他不是笼统地说秦孝公不愿听商鞅的话,而是说秦孝公不时地打瞌睡。用了“时时睡”,指一阵阵地打瞌睡,就很传神。后来,商鞅知道秦孝公喜欢“霸道”,于是又给孝公讲“霸道”,孝公听得非常入神,书中说“不自知膝之前于席也。”——“前于席”三字,栩栩如生地写出了秦孝公的心理活动。《史记·苏秦列传》:“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苏轼《秋声赋》:“童子莫对,垂头而睡。”以上几例中“睡”均为“坐寐”义。古之“睡觉”作“寐”作“寝”。《论语》:“宰予昼寝。”后来“睡”由“坐寐”发展到各种方式的睡觉。苏轼《海棠诗》:“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义一 义二 古义 打盹 今义 打盹 其他睡觉方式 ③粮:古义指外出时随身携带的(供旅行者吃的)干粮。《庄子·逍遥游》:“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唐陆德明《经典释文》注:“居家为食,行道曰粮。”后来泛指各种粮食。《晋书·吴隐之传》:“每月初得禄,裁留身粮,其余悉分授亲族。”《后汉书·和帝纪》:“诏贷被灾诸郡民种粮。”这两处的“粮”均泛指所有粮食,尤其是后面一句,能做种粮的“粮”显然不是指“干粮”。现在所说的“粮”也是干湿生熟均可。

义一 义二 古义 (供旅行者吃的)干粮 今义 (供旅行者吃的)干粮 其他各种粮食 ④皮:古专指兽皮。今泛指多种事物的表面部分以及皮一样的东西。成语“皮之不存,毛将焉傅”中的“皮”即为古义。《左传·僖公十四年》:“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左传·襄公二十一年》:“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礼记·坊记》郑玄注:“古者杀牲,食其肉,坐其皮。”

此外,“雄、雌、牙、齿”等词也表现出词义范围的扩大。

词义扩大的现象在汉语词义的发展变化中十分普遍。古汉语许多词的意义在发展中由特指变为泛指,由专名变为通名,都属于这类情形。

①响:古专指回声。《水经注·江水》:“空谷传响,哀转久绝。”今泛指声音。洛宾王《在狱鸣蝉》:“露重飞难进,风多响宜沈。”

②色:古代的意思是脸色,后来的意思指颜色、色彩。

③江:古专指长江。《水经注·江水》:“江水又东,径巫峡。”今泛指多条河流。陆云《答兄平原》:“南津有绝济,北渚无河梁。”

④河:古专指黄河。《山海经·海外北经》:“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今泛指多条河流。杜甫《秋兴八首》其七:“关塞极天唯鸟道,江湖满地一渔翁。”

2、词义范围缩小(简称词义缩小)

词义从古义过渡到今义,所反映的客观事物的范围随之缩小,即由整体到部分,由一般到个别,由宽泛到狭窄,采取了全面收敛的方式,使今义成为古义外延的一个组成部分,这种演变称为词义范围缩小。(今义小于古义,今义包含在古义之中,成为古义外延的一个组成部分)例如:

①金:古义指金属的总称。《说文·金部》:“金,五色金也。”银,释为“白金也”;铅,释为“青金也”;铜释为“赤金也”;铁,释为“黑金也”。《周易·系辞上》:“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左传·僖公十八年》记载:“郑伯始朝楚。楚子赐之金。既而悔之,与之盟曰:‘无以铸兵。’故以铸钟。”这里记载楚王赏赐给郑国的金,显然指的是铜。在那时铸兵器,铸钟鼎等均用铜。楚王怕赏赐给郑国的铜,郑用来制造武器,所以与郑国盟誓:“不得铸兵器。”后来这批铜造了三只钟。我们现在称作金文的就是铸刻在各种铜器上的文字。从文字发生学来看,甲骨文里没有“金”字,金文中有“金”、“铜”,但是没有“银”、“铁”,这不是偶然的。这正反映冶炼技术的进步需要一个过程。郭沫若认为铁出现在春秋时期。可见,“金”起初是指一切金属,等铁锡银等广泛使用后,词义就发生了变化,“金”逐渐主要用来专指黄金了。《世说新语·德行》:“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现在在“金属”、“五金”等复合词中还保留了古代词义的用法。

②臭:古义泛指各种气味。既有好闻的,也有难闻的;既有香气,也有臭气。《周易·系辞》:“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气味象兰草一样芳香)。”在表示秽

气时在“臭”之前加“恶”,如《礼记·大学》:“如恶恶臭。”“恶臭”指难闻的气味。后来又泛指各种气味而专指秽气,如大家熟悉的一句话:“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也。”这里“臭”和“香”相对,显然指秽气。

③宫:古代所有人居住的房子都称“宫”。《说文·宀部》:“宫,室也。”《周易·困卦》:“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墨子·节用中》:“古者人之始生,未有宫室之时,因陵丘掘穴而处焉。”《经典释文·尔雅音义》:“宫,古者贵贱同称宫,秦汉以来,惟王者所居为宫也。”先秦无论贵贱所住的地方皆称宫,自秦始皇始专指皇帝所住的地方。随着封建社会的灭亡,“宫”的意义范围又进一步缩小,现在指一些群众集会的地方,如“文化宫”、“少年宫”、“科技宫”等。

④禽:古义为飞禽走兽的总称。《白虎通》:“禽者何?鸟兽之总名。”《周礼·天官·庖人》:“有六禽。”郑玄注:“宜为羔、豚、犊、麛、雉、雁。”《三国志·魏书·方技传》:“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后来词义范围缩小专指鸟类,如《尔雅·释鸟》:“二足而羽者谓之禽,四足而毛者谓之兽。”

⑤虫:古代对动物的总称。《尔雅·释虫》:“有足谓之虫,无足谓之豸。”《大戴礼记·易本命》:“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有毛之虫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有甲之虫三百六十,而神龟为之长;有鳞之虫三百六十,而蛟龙为之长;倮之虫三百六十,而圣人为之长。”后指人以外的其他动物,《西游记》第一回:“如今人虫之内,惟有三等名色,不伏阎王老子所管。”再后来专指昆虫。今方言中,鸟称虫蚁,麻雀称小虫,蛇称长虫,虎称大虫,仍可见端倪。

此外,人们的称谓“子、丈夫、丈人”等也属于词义范围缩小的例子。

3、词义范围转移(词义转移)

词义在发展演变过程中,今义古义之间不存在类属关系,只是具有一定的联系。词义范围由某一事类转移到另一事类,由甲范围变为了乙范围。按词义转移的原因和方式可以大致分为三类:

(1)词义引申导致词义转移。比如:

暂:古义指突然、一下子。《说文·穴部》:“突,犬从穴中暂出也(狗突然从穴中出来)。”《左传·僖公三十二年》:“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史记·李将军列传》:“李广暂腾而上胡儿马。”后意义变为短暂的、短时的,庾信《镜赋》:“不肯片时入匣里,暂出园中也自随。”(哪怕是短暂地出去不久也把它随身带上)再后来变为暂时的意思。在表示时间范畴不长久上,古今义有联系,但具体范围发生了转移,从仅表示时间“极短暂”到针对将来而言。

坟:本指大的土堆、河堤。《楚辞·九章·哀郢》“登大坟以远望兮,”《诗经·周南·汝坟》“遵彼汝坟》”汝坟:汝水的大堤。在远古,人死了,埋起来,并不堆土,后来在墓穴上堆土,堆成一个大堆。所以《礼记》上说“古者墓而不坟”,是说在墓穴上不堆土。《史记·文帝本纪》“不治坟,欲为省。”——不去治大坟,是想节省一点钱。后来,“坟”由土堆转指坟墓,从《说文》到《新华字典》,“坟”都只是注“坟墓”这一层意思,但必须了解其最早的意思。

(2)同音通假导致词义转移

叔:《说文·又部》:“叔,拾也。从又,尗声。”本义是拾取,捡,《诗经·豳风·七月》“九月叔苴”意思是说九月份去捡拾麻子。这是保存叔本义的一个例子。叔在先秦时通常指兄弟排行在后的(伯仲叔季),本义很少用。实际上词义已经转移。段玉裁给《说文》“叔”字做注的时候说:“叔,少也。于其双声叠韵假借之,假借旣久,而叔之本义鲜知之者,惟见于《毛诗》而已。从又于此知拾为本义也。”他认为叔和少上古音相近,故可以同音通假,后来假借义占了优势,词义便转移了。

难:本义鸟名,假借为“困难”的“难”。

(3)原因不明

谅:后代指原谅。宋欧阳修《与刁景纯学士书》:“某之愚诚,所守如此,然虽胥公,亦未必谅某此心也。”但在先秦,它表示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诚实。

《说文·言部》:“谅,信也。从言京声。”《离骚》:“唯此党人之不谅兮。”如果理解为不原谅就把古今义混淆了。《论语》里孔子说过这样的话:“友直,友谅,友多闻。”友谅就是和诚实的人交朋友,如果理解为原谅,专挑原谅自己的人交朋友,自己的涵养也就太差了。

替:先秦是“废弃、衰萎”。春秋时,秦国的大将孟明打了败仗,回到秦国,秦穆公认为责任不在孟明,应该由他来负责,所以书中说“不替孟明”。——不废弃孟明的职务。文言词“兴替”是兴盛和衰萎的意思。这是先秦“替”表示的意义。“替”指“代替”是后起义。《木兰诗》“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这个“替”是“代替”意义。“代替”意义产生以后,就排斥了它原来的意义,造成了词义的转移。

(二)词义感情色彩不同

词的感情色彩可分为褒义、贬义、中性三类。词以发展的过程中,大多数词的感情色彩没有变化。但有少数词的感情色彩发生了变化,变化的情形可以如右图所示:

下面我们简单予以说明。 1、由褒义变为贬义

①复辟:古义指恢复君位。唐元稹《迁庙议状》:“中宗复辟中兴,当为百代不迁之庙。”《明史·王骥传》:“石亨、徐有贞等奉英宗复辟。”感情色彩为褒义。今义指反动势力卷土重来。用作贬义。鲁迅《集外集·选本》:“《文选》的影响却更大……五四运动时虽受奚落,得‘妖孽’之称,现在却又很有复辟的趋势了。”

②爪牙:古义指勇猛的干将、得力的助手。是一个带有赞美意味的词。《诗·小雅·祈父》:“祈父!予王之爪牙。”郑玄笺:“此勇力之士。”意思是说,祈父,我君王的武臣。这是一个崇高的称呼。《国语·越语》:“然谋臣与爪牙之士,不可不养而择也。”《左传·成公十二年》:“及其乱也,诸侯贪冒,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略其武夫,以为己腹心、股肱、爪牙。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一直到唐代,爪牙还是一个褒义词。韩愈《与凤翔邢尚

书书》:“今阁下为王爪牙,为国藩垣。”但与此同时,“爪牙”又引申为亲信、党羽,指供人驱使的人。这一意义发展到最后,“爪牙”就变成了一个贬义词。唐元结《问进士》之一:“外以奉王命为辞,内实理车甲,招宾客,树爪牙。”现在指坏人的帮凶。《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爪和牙是猛禽、猛兽的武器,比喻坏人的党羽。”

③走狗:在古义中也多用为褒义。清袁枚 《随园诗话》卷六:“ 郑板桥爱徐青藤诗,尝刻一印云:‘徐青藤 门下走狗郑燮 。’”今则指受人指使的帮凶。

2、由贬义变为褒义

锻炼:古义有玩弄法律诬陷人的意思。《汉书·路温舒传》:“则锻炼而周纳之。”《后汉书·韦彪传》:“锻炼之吏,持心近薄。”注:“锻炼犹成熟也。言深文之吏,入人之罪,犹工冶铸陶,锻炼使之成熟也。”用为贬义。今义则用为褒义。

3、由中性变为褒义

祥:古义指吉凶的征兆、预兆。《左传·僖公十六年》:“是何祥也?吉凶安在?”表示预兆时为中性词,既可指吉兆,也可指凶兆。后指吉祥,《韩非子·内储说上》:“主欲治而不听之,不祥。”为褒义词。

4、由中性变为贬义

①谤:《新华字典》注释为“恶意的攻击别人”,这显然是带有贬义色彩的词,用来构成的“诽谤”“毁谤”等词也是贬义的。通常给别人提意见是不能用这个字眼的。然而,在古代,它不带贬义。例如:《左传·襄公十四年》“士传言,庶人谤。”杜预注:“庶人不兴政,闻君过则诽谤(普通百姓不能参与朝政,听到国君有过错就进行批评议论。”《史记·夏本纪》:“女无面谀,退而谤予。”(你不要当面说好话,背后又议论我)。这两例中的“谤”都是批评议论的意思。与今天的“毁谤”、“诽谤”大不一样,而且这种批评议论多属下级臣民对上级,并且往往不是面对面,而是背后进行地批评或议论。如果我们掌握了古代“谤”的这些词义特点,就能准确地理解原文。《战国策·齐策》中“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在这里,齐威王把“谤讥”、“面刺”和“上书谏”分别为三种情况。也证明“谤讥”是背后议论。所以说“闻于寡人之耳”的“谤讥”还能够受“下赏”,这也证明该词不是贬义。

②侵:古义指不宣而战,无正义非正义之分。《左传·僖公四年》:“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左传·庄公二十九年》:“凡师,有钟鼓曰伐,无钟鼓曰侵,轻曰袭。”后指非正义的侵略、侵犯。《韩非子·内储说上》:“爱多者则法不立,威寡者则下侵上。”

③谣言:《搜神记》:“长安中谣言曰:‘见乞儿,与美酒,以免破屋之咎。’”“谣言”指民间的歌谣谚语,感情色彩是中性的。现在“谣言”指流传的没有事实根据的消息,并且具有贬义。

④下流:《报任安书》:“下流多谤议。”《报孙会宗书》:“下流之人,众毁所归。”“下流”在古代指地位或处境低下,今天则指品德恶劣,并且有明显的贬义。

(三)词义程度轻重不同

有些词意义所表示的程度古今也存在差异。表现是古义轻今义重或者古义重今义轻。

1、词义由轻变重,即古义轻今义重

①诛:古义为指责、责备。从诛的字形可以分析出来。《说文·言部》:“诛,讨也。”今成语有“口诛笔伐”。《论语·公冶长》:“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意思是说,对于宰予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责备的呢?”后来词义变重,成为“杀”的意思,《史记·项羽本纪》:“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成语有“天诛地灭”。

②恨:古义指遗憾。司马迁《报任安书》:“而长逝者魂魄私恨无穷。”“私恨”即内心私下的遗憾。《史记·淮阴侯列传》:“大王失职入汉中,秦民无不恨者。”《洛阳伽蓝记》:“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不见我。”今义指痛恨,词义程度明显加重。李贺《老夫采玉歌》:“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

2、词义由重变轻,即古义重今义轻

①怨:古义指痛恨。《史记·淮阴侯列传》:“秦父兄怨此三人,入于骨髓。”《史记·秦本纪》:“缪公之怨此二人入于骨髓。”用“入骨髓”来形容“怨”

的程度,可见“怨”在古代的词义比今义要重得多了。《史记·袁盎列传》:“梁王由是怨盎,曾使人刺盎。”后指埋怨,《陌上桑》:“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②购:古义指重金购求、悬赏。《说文·贝部》:“购,以财有所求也。”《史记·项羽本纪》:“吾闻汉购吾头千金,邑万户。”今义指一般的购买。《清史稿·兵志》:“请令两广督臣续购大小洋炮。”

③感激:古义是“有所感受而情绪激动”,还有“愤激”、“恼怒”之意。今义:感谢。《前出师表》:“臣不胜受恩感激。”吕延济注:“感三顾之重,内激于心。”《太平广记》卷292引《异苑》:“世有紫姑神,古来相传是人妾。为大妇所嫉,每以秽事相次役。正月十五日,感激而死。”

古今词义的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上几个方面,每一个方面又不是孤立的,一个词意义的变化往往贯穿着几个方面。另外需要注意的是,所谓的古今为一对相对的意义或时间概念。

三、掌握词的古义的手段 1、从字形上分析。

如“劝”从“力”不从“言”,可见它的古义不是用言语劝说,而是勉力、奋力。

“醒”与“醉”、“酣”等字一样从酉,所以字义与饮酒有关。因此“醒”的古义是酒醒。

2、从语境上分析。即根据词所处的上下文,和词在句中的搭配关系分析。 如《秋声赋》“童子莫对,垂头而睡”,足以说明“睡”是打瞌睡,而不是躺下睡觉。

“再”在古代指两次或第二次,《左传·庄公十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与“一”、“三”相对使用,可见它不是指“又一次”。

3、从成对使用的反义词、同义词上分析。

反义词并用如“进退”、“高下”、“富贫”、“穷达”。 同义词并用如“宫室”、“辅相”、“臣虏”、“货财”。

后代联合式复合词的词素一般都是同义、近义或反义的,可以提供考察词的古义的线索。如复合词“觉醒”说明“觉”与“醒”同义,它的古义是睡醒。又如复合词“寒暄”中的词素“暄”古义是温暖(字或作“煖”),与“寒”相反。对于这类复合词,我们可以由一个已知的词素意义去了解考察另一个词素的古义。

4、从今语中保存的古词古义上去考察,从成语中去考察。

如“揭”义为“举”,成语有“揭竿而起”。“走”有跑义,成语有“走马观花”。“举”有全义,成语有“举世无双”等。

四、辨析古今词义时应该注意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1、掌握古今词义的不同,难得不在“迥别”,而在“微殊”。

比如羹,现在时指用肉或菜作成的汤,比如鸡蛋羹、莲子羹、牛肉羹、蒲江蟹羹等等。而先秦指的是烹煮好的带汁的肉。《左传·隐公元年》:“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故。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前面说“食舍肉”,后面说“未尝君之羹”,其实所指是相同的。《史记·项羽本纪》:“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这里的“一杯羹”就是一盘肉。亦指带汤煮熟的蔬菜,《韩非子·五蠹》:“粝粢之食,藜藿之羹。”古诗《十五从军行》:“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大约在唐代,羹开始指汤类的食品,与今天的羹一样了。王建《新嫁娘》:“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羹”“汤”同义连文。如果我们忽略了词义上的这种细微差别,就必然会影响我们对古书的正确理解。

2、词义变化的历史性。

古今是一个历史概念。考察词义变化需要注意词义的时代层次性问题。同样是古代汉语,先秦和汉魏六朝不同,汉魏六朝与唐宋不同,有些字的字义只看到与现代汉语的不同还不够,还要看到在古代汉语中存在着的重要变化。比如:

①毙:在先秦指倒下。《左传·哀公二年》:“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但简子只是受伤倒下,并没有死,因为战斗结束后,他还向别人夸耀自己的功劳说:“吾伏韬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到了汉代,词义有了发展,“毙”有了死去的意思。毙字本从犬,《说文》收了“獘”字,作为“毙”的异体字。《庄子·说剑篇》:“于是文王不出宫三月,剑士皆服毙其处。”晋代司马彪注:“忿不见礼,皆自杀也。”司马彪从当时“毙”的词义去理解了庄子书中毙字的字义,反而是错误的。其实,“服毙其处”是说剑士们见不到赵文王,都穷困地趴倒在他们的客舍里。

②朕:在古代从秦始皇开始专用作黄帝的自称,而在先秦,它是一个普通词汇,老百姓也能用。屈原在《离骚》中说,“朕皇考曰伯庸”,意思是说,我的父亲叫伯庸,屈原并非君王,他也可以用朕作自称。到秦以后就不能这么用了。《现代汉语词典》解释到:人称代词,秦以前指“我的”或“我”,自秦始皇起专用作皇帝的自称。对于这种有重要时代差异的词,词典作出说明是很必要的。(朕,小篆作貃,从舟,灷声。《说文·舟部》训为“我也”。段玉裁根据文献认为本义是“舟缝也”,“我也”是假借用法。)

3、词义变化的地区性。

所谓词义变化的地区性,是指古今词义的变化在不同的方言里表现是不一致的,古代不少词义,在现代汉语里可能已经发生了变化,甚至已经消失了,但是,有可能仍然存在于方言中。例如古代“镬”和“鼎”都是锅的意思,这一意义在现代汉语里早已不存在了,但广州话称“锅”为“镬”,厦门话、福州话称“锅”为“鼎”,都是保留了古词语。因此我们讲古今词义的异同,这个“今”实际上只是就现代普通话而言的。

4、词义变化是有迹可循的。

词义的变与不变时对立统一的,我们不仅要看到他们之间的不同,还要能看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变化不是突然发生的,它是一个渐变的过程。比如上面讲到的“毙”,先秦指“倒下”,汉代以后发展指“死去”。倒下起不来了就是“死”。所以“死”这个意义是由有本义“倒下”发展来的,而“毙”作“死”讲,也不用于一般的死,击毙、枪毙等都还有倒下死去的意思。

5、词义异同的系列性问题

对某些词,我们个别地考察辨析是不够的,必须把相关的词放在一起,才能更清楚地看出古今词义的变化及其异同之处。这里所说的系列性问题主要指同义词、反义词的搭配问题。比如:

穷、富:现代汉语中这是一对反义词,而在古代汉语中“富”和“贫”是反义词。《论语·学而篇》中讲孔子要求人们“贫而乐,富而好礼”。“穷”的意思是倒霉,没有出路,它和“达”是反义词。“达”表示显贵,得志。所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意思是说,一个人不得志的时候,要把自己管好,得志的时候要把社会搞好。

还要注意的是,词义之间时互相联系、互相影响的,往往此消彼长。比如: ①涕泗泪:先秦把眼泪叫涕,把鼻涕叫泗或洟,《诗经·陈风·泽陂》:“涕泗滂沱。”毛传:“自目曰涕,自鼻曰泗。”《礼记·檀弓上》:“将军文子之丧,既除丧,而后越人来吊。主人深衣练冠,待于庙垂涕洟。”陆德明释文:“自目曰涕,自鼻曰洟。《庄子·大宗师》:“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左传·襄公二十三年》:“臧孙入哭,甚哀,多涕。”《说文》中没有“泪”字,尽管《战国策》中已经有了“泪”字,但“泪”的广泛使用时较晚的事。有了“泪”,便把“涕”挤走了。“涕”转而来指鼻涕,王褒《僮约》:“目泪下落,鼻涕长一尺。”结果,“涕”又把“泗”挤走了。不过,汉以后仍有用“涕”表示眼泪者,如《出师表》:“临表涕零。”

②稍少:秦汉时期“稍”常用来表示渐渐、逐渐的意思,而不表示“稍微”的意思。《史记·魏公子列传》:“其后秦稍蚕食魏。”意思是说,秦逐渐蚕食魏国的土地,而不是稍微侵占魏国土地。《史记·项羽本纪》:“项王乃疑范增与汉有私,稍夺其权。”稍夺意思是逐渐剥夺。在表示“略微”的意思时,常用“少”。《战国策·触龙说赵太后》:“太后之色少解”,少解,指赵太后的怒容略微宽解。苏轼《赤壁赋》:“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少焉,指略微过了一会。后来,表示略微的意思用“稍”字,表示逐渐的意思则用“渐”字。“渐”在先秦读jiān,指浸染、慢慢地流,是动词。后来虚化为副词,表示逐渐、慢慢地。《汉书·李广利传》:“天子业出兵诛宛,宛小国而不能下,则大夏之属渐轻汉。”渐轻,逐渐轻视。

6、社会发展对词义发展的影响。

对于某些词义的变化,需要结合一定的社会历史去分析,才能得到更好的说明。比如“庙”,在先秦汉语中“庙”是指奉祀祖先的地方,东汉产生了道教,又从印度输入了佛教,这时“庙”又指供奉神佛的地方。由于社会的发展变化,“庙”的词义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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