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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再见

来源:华拓网

  也许下一个路口会相逢,也许方向早已相反,终点还是分开——题记。

  漆黑的夜幕压下来,城市的灯火也开始泛滥了,车水马龙的街途两旁,是一脸惬意的人们,吃过晚饭,温饱饥肠,牵着活蹦乱跳的哈巴狗在街头散步,疾驰而过的车辆像受惊的野马,然而,经过那个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也不得不老实的停下,等待闪烁的绿灯,也等候生命。

  像现在,一个人静静地卧在床上,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眸,聆听着市井的喧嚣,也感受着平缓的呼吸,然后,陷入昏睡的深渊。

  实在不知道梦里的邂逅算不算得上是一场久别重逢的相遇。

  认识梓滢,实在是一种偶然。那天上午和黄鑫源在教学楼外面的花坛里睡着唱歌。然而,人各有所好,他偏向于林俊杰,而我,则喜好广为人知的汪苏泷,他固执地认为林俊杰的歌词和音色实在太出色,自然非汪苏泷所能相比。我内心有些恼火,林俊杰究竟是太传统了一些,我们这代,追求的是潮流和大众的选择,你去酷狗音乐榜上看一下,汪苏泷比你林俊杰高了多少?崇拜林俊杰也务必不要诋毁真理,真理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汪苏泷。好吧,依他那冥顽不灵的性子,好像我便是苏格拉底,智慧和真理永远只埋藏在我的脑子里。

  正吵的不可开交,“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以恭敬学习的态度迎接老师。”永远是这么讨厌的上课提示语,五年来,这样的声音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就像枯燥无味的岁月,无尽无休!

  只怕老夫子的责罚,我俩像尾巴上着了火的犀牛,径直冲上教学楼。楼道上的学生快的像疯子,真是枉费了那呕心沥血的老夫子的口舌,整天“上下楼梯靠右行,不慌不忙安全行”,全给这帮学生当了耳旁风,吹走就吹走吧。看到老师还在后面,我们也放下了焦急的步伐,他们那样像学生吗?当然不,真想叫他们来学学我俩,多淡定,多从容,实在是全校男生的优秀榜样。走过楼梯转角,不得不承认我今天犯了桃花,一头扑进一个女生的怀抱中,太尴尬了!

  捡拾好掉在地上的书,我连忙用手拍掉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连说:“对不起,对不起。”黄鑫源实在是老奸巨滑,看我惹了祸,便望风即走,留我一人来面对这样的尴尬。

  她实在是美极了,秀挺的身子,飘柔的黑发像滑过的风,就连那头上的发夹也令我怦然心动。那刻我只觉得自己太废了,和这样的靚女相处过了五年,到头来却浑然不知。她顺手接过书,和我正眼相对,脸红了,像丘比特过的红苹果,我不知道自己的脸颊是否也红了,不过终究有些害羞。我和她一并上了楼去,唉,只是可惜,她和我不是同一个班级的,而是隔壁的,再怎么近的距离,只要隔上一层厚实的墙,也变得遥不可及了。

  对着漆黑的黑板发了整整一节课的呆,黄鑫源也好,竟然是睡着过去的,他睡的姿势像头猪,不过也正常,这节课是音乐课,没人对这感兴趣,仔细观察身边的同学,虽然身子坐得挺直,但眼睛全是眯着的。“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

  这铃声一响,同学们好像听到解放音一样,立刻从夜游中苏醒过来,全班立刻又陷入疯狂状态,纸飞机飞来飞去,黑板上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显然,这才是这些学生的本来面貌,在年少的青春中,他们的眼中永远只存在所谓肆无忌惮,年少轻狂,毕竟,这已是小学六年级了,今年过后,这样的欢愉就没有了。黄鑫源还在沉睡当中,他的头靠在我的右手上,似乎还未发觉已经下课了,这家伙,老是幸灾乐祸,我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捉弄一下他。我用左手闭住他的嘴和鼻子,可是,他竟然还能呼吸,没办法,我只好忽然把右手伸出,他的头打在桌子上,这下可把他打醒了。

  下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是个高大壮的男人,而且脾气不好,心里似乎放着个炸弹,一点便会急剧爆炸,所以我们老早就奔下操场去,以免又被他惩罚。学校只有三个六年级的班级,学校安排三个班的体育课同时进行,而且都在后操场,前操场是供低年级的学生上课的。

  很不巧的是,那个女孩就站在我的旁边不远处,不过,毕竟不是同一个班级的,她们也有自己的体育老师,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然而,就站在这边窥望,我的脸蛋也不由自主地变红了,黄鑫源看见我的表情,说:“别自作多情了,人家是别班的班花,追随的男生多的是,而且都比你帅,比你优秀,你不觉得这样的喜欢是多余的吗?”我心里有些沮丧,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谁说我喜欢她了,她是班花关我屁事。”其实我心里就是喜欢她,只是黄鑫源的这番话让我似乎有些尴尬,不敢承认罢了,她确实是太高贵了些,一朵美丽的鲜花亭亭玉立的长在路边,过路的人都是想摘采的,从那刻开始,一种想法油然而生——我不配她。可是,这样的想法越强烈,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只让我的内心感到一种心如刀割的痛,难以愈合来。

  体育课的内容是接力赛,三个班来比赛。

  我看着前面的同学像风一样驱驰向远方,又看见对面的女生咬着牙快速跑过来,气喘吁吁,埋下头站在人群后端。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棉花似的白云,偶尔听见鸟儿们在窃窃私语,操场两旁挺立着几棵白杨树,像即将轮到接力棒的我,双腿在不住的瑟瑟发抖,又像扬着的绿色旗帜。跑过的同学,都在一旁加油助威,谁也不想让自己的班级压轴,谁都想当第一,可是,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身后只有黄鑫源了,能否先拉得优势的责任孤注一掷的放在我羸弱的身上,场上的形势是严峻的,三个班简直在同一条线上,不相上下。

  韩雪急速地冲了过来,我急忙做好准备,像快要离弦的弓箭,一触即发。好家伙,我转眼瞥向二班,那个女生刚好是下一个,我心里高兴得乐开了花,也激动不已,正好给我个绝佳的机会展示一下自己,证明我并不比别人差,汗水像润滑的泥鳅一样扫过我的手心,轻轻地滑落下来。

  十米,六米,三米,韩雪沉稳地把接力棒递到我手里,然后放慢速度直至停下来,接下来便是我一个人的任务了,我瞥了一眼二三班的男生,果然和我一样的速度,这时我看看前方的那个女生,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为了她,为了她,拼了。我竭尽全力,好像屁股上着了火一样,两脚像街道上疾驰而过的车轮,又像已经放出的原子弹,根本停不下来,也来不及了,这时候,我的心中只有加速,我想着那个女孩还在远方默默地注视着我,身边的同学还在高喊着加油,已经势不可挡了。快速的冲过,差距果然明显的体现出来了,我顺利地将那两个男生甩了老远,胜利在望了。许瑶欣接过我手中的接力棒,折道而返,当黄鑫源跑到终点时,二三班的男生还在半途中间,这也宣告着:我们是第一。

  我感觉双腿麻痹了,我从未想过竟然有这样一股力量能让我不顾一切地跑,能激发出我的潜能,我内心得意极了,因为我顺利的在全级同学面前,在她面前证明了我的实力。全班的同学都在庆贺着,欢呼着,就连脸上一直背着个行囊的体育老师也露出了会意的微笑,显然对我们的表现满意极了。

  黄鑫源跑过来,搭着我的肩膀,喜气洋洋地说:“你小子,看不出来啊,看来我以前低估你了,这次,你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

  我内心高兴着,急促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不过,相信也很难平复下来,缓缓地走上教学楼。

  后来才知道,那个我在角落里关注良久的女孩叫唐梓滢,当时觉得很奇怪,之后便仔细回味这个名字,觉得好听又好记,而且富有诗情画意,老让我想起那荡漾在春日中的潺潺的流水,滑过瘦瘦的冬的寒意。

  二

  天快黑了,夜色浅浅地弥漫开来,街边的路灯开始依依稀稀地亮起来,进入夜幕,也就意味着一天的辛苦劳累结束了,继而便是恣睢与放纵了,我和黄鑫源约好了七点去街上骑自行车。身处贵州这样一个山环水绕的地方,骑自行车那可是再爽不过了,特别是在我们这样一个温馨和谐的边地小镇,骑自行车的人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