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小丫
接收到吾皇子燕圣君的旨意后,我跟珠珠就晋升为大内密探,在百忙之中偶尔也要抽空去隔壁班喵喵。突然往隔壁喵感觉也不好意思,又没有玩的好的同学,又怕周风看到不好,无奈之下,只能求助寻飞飞同学。
“帮个忙呗?”真是死性不改,高三了还能捧着本武侠小说啃的,也就寻大侠了,“别看了,跟你说正经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抓他的宝贝命根子武侠书。
“你说,我听着。”寻飞飞将书抱在怀里,生怕我毁了似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种事没有什么凭证,也怕他误会是我们女生小肚鸡肠,胡乱猜疑,一时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寻飞飞有点不耐烦,斜着一双丹凤眼看着我,“有什么快说,吞吞吐吐,要说不说,这可不像你啊。”
“咳……咳……那个,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周风……”我轻咳了两声,最后还是卯足了劲向他说了个大概。
“呵呵,这跟演电视似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寻飞飞呵呵笑了几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了。
不过最后寻飞飞还是答应了帮我留意,但也仅仅是帮忙留意,毕竟这事谁也不好参合。
从寻飞飞那离开时,路过讲台,看到木易泽正在埋头看书,记不清有多久了,我们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单独见过面,有时候远远地看着他过来,也会装作没看见,或者看着别的地方,等到他走开了,又会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的背影。
十二月二十五日,阴沉沉的天空狠狠地压下来,寒冷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学校的广播里正欢快地唱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又是一年圣诞节,校园里到处都是“Merry Christmas”的问候声,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一个个笑容灿烂,奔跑打闹。
我提着一袋子药从医务室里走出来,棉衣扣的严严实实,但我还是感觉寒风一阵阵往我怀里钻。我吸了吸鼻子,感觉鼻涕又要流出来了,拿出纸巾擦了擦。
一早上起来,就感觉浑身难受,头重脚轻,想来是感冒了,吃完早餐后,我就到医务室来了,医生给我量了个体温,又看了一下舌苔,还好没有发烧,医生给我开了点药。真是万恶的冬天,走到哪都是寒刺骨,我都感觉自己快要熬不过去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教学楼走去,走一会休息一会,从来没这么难受过,我扶着墙往上爬,上到二楼时,我实在累极了,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稍微缓和了点,我撑着墙继续往上走,走到楼梯拐角处,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男生不知道在女生耳边说了句什么,女生红着脸打了他一下,男生笑的一脸阳光,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多么和谐而美好的画面,可惜男主是周风,女主却不是子燕。看到我的那一刻,周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着又嬉皮笑脸地朝我走过来,看到我手里提着药,他抓了抓头发说:“哎呀,你这是怎么啦?不舒服啊?”
我没有回答他,绕过他看了看他身后的班花,确实长得好看,白皙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此时我看她却怎么那么的刺眼。周风和子燕的关系,不说整个高三都知道,那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晓得。我就不信她不知道,我瞪了她一眼,没做声,也没力气跟他们耗,我推开周风,艰难地朝楼上走去。
周风在身后喊了我一声,我没有理,他又不死心地跟了上来,在我耳边叽叽呱呱地说着,说他们那是闹着玩的,正好在那遇到了……
他跟我解释了一大通,最后说到重点,要我不要将刚刚看到的事告诉子燕,怕她生气,他原本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我更来气。
“呵呵,你还怕她生气吗?”我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既然怕她生气,那就不要做出这种让她生气的事啊,既然那么在乎,那么就应该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宠着啊,这又是为什么,背着她跟别的女生玩暧昧?显示你的魅力吗?还是想证明,你可以同时对两个女生好?
“我刚刚真的是闹着玩的,我刚上来在那遇到她,逗她玩一下的。”周风拦在我面前,急切地等着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很可惜,我没有这么做。
“你都做了,还怕我说吗?”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错开他,准备走进教室。
“难怪你会跟木易泽分手,谁没个异性朋友啊,至于吗?你去说吧,老子不在乎。”周风说完,就大步离去了,留下我愣在教室门口,一个快结痂的伤疤又被他扒了出来,还撒了把盐,感觉全身都疼起来了,抓着袋子的手紧了又紧。
“进去吧!”木易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他轻轻地推了推我。
我慢慢地转过身,抬头看着他,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吧,这是这两个月来,我们离的最近的一次。我看到了他眼中暗淡的光,微微皱起的眉头,有那么一刻,我想伸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那个笑起来总是会露出好看虎牙的男生,不知多久没有笑过了。
周风的话又一次响在我耳边,那个我一直不敢正视的问题,被他那样给说了出来。他说的没错,我跟木易泽分开,完全就是我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就是因为我看到他跟周云走的太近,受不了,又害怕他真的移情别恋,所以,我才那么决绝,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甚至连分手的原因都那么可笑……
这一刻看着他,我鼻子一酸,眼中有着温热在流转,我深吸一口气,仰着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感冒了吗?”他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嗯,可能昨晚冻着了。”我点了一下头,带着那抹苍白的笑颜看了一眼他,马上又低下头,双手抓着装了药的袋子,不停地搓着。
“进去吧,外面太冷了。”他又推了我一下,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暖烘烘的教室。
不知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还是因为周风的事,整个上午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眼看中午快来了,我又万分纠结,到底要不要跟子燕说,说了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想着确实头疼的很,中午又没什么胃口,干脆就不去吃饭好了。心里这样想着,看到同学们都往教室外走去,我无力地趴在了座位上。
珠珠过来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她给我带,我想了想没什么想吃的,也就算了,又趴着继续睡觉。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教室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安静地只听得见我擤鼻涕的声音,垃圾篓里满满都是我擦了鼻涕的纸。
我正趴着出神,头上投下一片阴影,我抬头,看到木易泽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东西,他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将碗递到我面前,“感冒了,不吃东西怎么行,吃点吧,没有辣椒的,我用开水泡了两次。”
我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递给我的方便面,有给病人吃方便面的么?要是鼻子没堵上,我估计会被它的香味诱惑到,可是现在看着那没什么颜色的面,实在勾不起什么食欲来,但又不好意思推辞,毕竟人家大老远端过来。
我接过碗,低下头,慢慢地吃,碗里的热气腾到我脸上,暖暖的。
“喝点汤吧,会舒服些。”木易泽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想他一定在笑,好看的虎牙也会露出来吧。
我端起碗,喝了两口热汤,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入心间,暖遍全身,人说在生病的时候,人的心里是特别脆弱的,也是特别矫情的。
我吃了几口面,实在吃不下了,推给木易泽,“吃不下了,怎么办?”
“我吃好了,正好我也没吃饭。”他说着那么自然的接过碗,正低头去吃,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行,我感冒了,会传染的。”
他侧过头,对我笑了笑,“我不怕。”
“木易泽,你是不是也跟周风一样,认为我太小题大做了?”我很想问他这个问题,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他,我继续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吃我吃剩下的半碗面。
他最后连汤都喝完了,看着空空的碗笑着对我说:“没吃饱,好想再吃一碗。”
“木易泽,我让你很难过了吧?”一句话,不经大脑就那么说了出来,说出之后,就有点后悔。
“傻瓜,怎么会。”他看着我,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跟我说。
心里一酸,泪水如散落的珍珠,大颗大颗地砸了出来,我错愕地别开头,伸手胡乱地擦着眼睛。
他什么也没说,伸手拍了我一下,递给我一包纸巾,我回过头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接纸巾,转身又趴在桌子上。
我一直趴着,眼泪就一直不停地流,止都止不住,等到同学们都进来了,我才收住了,正在这时,珠珠过来了,给我带了点吃的,我抬头的那一刻,看到她脸上惊讶的表情,估计她是被我哭肿的眼睛吓到了吧。
“你怎么啦?是不是很难受啊,要不要紧?”珠珠急切地问着,以为我是生病难过。我朝她笑了笑,“没事,洗把脸就好了。”
我跟着珠珠低着头走出教室,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伸手就去接水,冰冷的水落在手心里,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全身一个哆嗦。
我捧起水,往红肿的眼睛上敷去,最惧寒冷的我,居然贪恋这一刻冷水敷面的感觉。
我用被冷水冻的有些麻木的双手敷在发烫的脸上,努力将眼睛睁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从洗手间出来,迎面吹来的寒风里夹杂着片片晶莹的雪花,我抬头看向远方,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空中悠扬地飞舞旋转,我向外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随即又化成一滴水,真好,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