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上学的时候,我爱学习。听我妈说,那时候,她没怎么在学习方面为我操心。
记得那时候,要记忆的东西很多。我总是会在每晚临睡前背课文、读诗词,睡觉睡在床边的位置,免得早上起来收拾床铺要浪费过多的时间;临睡前喝上一大杯水,在家里没有闹钟的时候,憋尿就能早点醒来。早起把前一晚背过的课文再看上一遍,记得特别牢。
我也喜欢做题,薄薄一本练习册用完往往都变成两倍的厚度,每道题我会多做一两种解法。相对于那些思考一会就能找到解题思路的同学来说,我真的没有学习的天赋,我只能靠死记硬背、多做题来弥补不足。
等到工作了,我发现我也很二,有时候不能够完全明白领导和同事们的思路。相对于那些特别受欢迎的同事来说,我真的没有社交的天赋,我只能期盼自己少说多做还能做好。
02
可是当妈以后,渐渐地,我觉得这些年我对自己有误解,其实我也是一个有天赋的人。
我的电脑启蒙老师是我一位学姐,在我反复、费劲地滑动鼠标也没能把光标移到指定位置的时候,她说:你的手啊比脚都笨。我只能呵呵哒,就像她说的我也一直觉得自己手够笨,人说心灵手巧,那与我完全没什么关系。
直到我变成妈妈。有次逛超市,孩子看着人家理货阿姨收拾的硬纸板不肯走,最后我拎着菜他抱着纸板回家了。
我把这纸板变成了一个谜宫和房子,房子的窗户和门很立体,都是可以打开的。看着孩子认真地给房子涂鸦,我都不敢相信我能做出比例这么合适、细节这么精巧的作品来,我特想马上给学姐打电话,告诉她,我的手不笨啦。
之后,给孩子用饮料瓶做过帆船,用牙膏盒饼干盒做过机器人,用塑料棒做过圣诞树,很多小手工几乎全无参考,全凭自己的想像就给做出来了。
渐渐地,我发现,其实我也是一个有天赋的人。
03
都说孩子才是父母的老师,这话不假。正是由于他们的到来,才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发现,原来,我都可以。
有天孩子放学回来,二十分钟的样子,我叫他吃晚饭。他走进厨房端饭菜,无比惊奇,妈妈,这是一朵花啊,真好看。
只是一盘炒饭,我用过筛后的鸡蛋液煎成鸡蛋皮,切割成条和花瓣的形状,组合成一朵向日葵的样子码放在盘子里。
孩子边喝着紫菜银鱼蛋花汤边盯着盘子看,一会儿凑近闻闻做个陶醉的样子,一会儿又舔舔嘴巴,妈妈,好舍不得吃啊。结果吃了个精光,还给我预约明天再来一盘。
孩子的早餐几乎从来不在外面吃,我偶尔烦恼但还是会做到一周七天不重样。
吐司面包切出爱心,鸡蛋打入其中,不粘锅煎熟,搭配温和甘甜的杂豆粥;孩子说外面的烤肠怎么那么香,我就在家复制出来。绞肉、调味、蒸熟,煎至表皮焦黄,孩子边吹边吃几乎是秒光,一次做十五六根烤肠最多只够管上一周。他说,吃不腻,冰箱里没有了就要马上做啊;有天孩子睡醒,烤好的热狗胡萝卜餐包还是热的,盛上一碗已经熬好的香甜软糯的红豆粥,切一小碗蜜瓜,他吃得摇头晃脑。
孩子在吃到我新做的汉堡时说“妈妈,我好幸福”,在听到我说家里只能做鸡蛋面条时说“要吃要吃,妈妈煮的面超级美味”,我想起了我站在妈妈的厨房里时的心情,我想起了妈妈的炒锅里飘起的那个味道,我就膨胀了,我觉得我变成了和我妈妈一样厉害的人。
我也是个有做饭天赋的人啊。
04
都说我像奶奶,奶奶个矮。很多年我也都没有再长个儿了。以前下班回来的公交车上,如果没座,我怎么都得挤到一个座位旁站着,不是为了候座方便,真是因为我够着头顶的拉环太费劲。个子矮,又没什么力气,站着一路准保全身都得散了架。
可是当妈之后,我就突然变得天生神力了。别说抱娃拎米不在话下,一手抱娃一手洗切煎炒炸都没问题。
有段时间弟弟生病,每晚都不能安睡,只有抱着在我怀里他才能安稳下来,可是一坐下他就又哼哼唧唧。连续三个夜晚,我就一直站在床边抱着他入睡,隔着窗帘看月亮变成了太阳。白天接着料理一日三餐,接送哥哥上下学,陪玩哄睡样样不落。在第四个夜晚,其实,我好像也不特别累。
我想,我真是一个有天赋的人,我能连续三四天不睡觉呢。
没有人告诉我生了孩子后,我会变得这么棒。我想,我就是一个有天赋的人,我天生就会当妈妈。